与来自南国的她同住一个屋檐下1

第一卷第一章（一）

【资料图】

“虽然有些突然，但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葵。你是和我一起去美国的伊利诺伊州，还是留在日本，三天之内做出选择吧。”

突然也要有个限度啊。

父亲难得地把我叫出来，刚一开口，就说要从现在住的公寓搬走。

父亲似乎连看都不看目瞪口呆的我，就这样把房间里的资料和工作工具——照相机塞进手提箱里。作为摄影师的父亲基本上都是外出很少在家。偶尔回来，也只是在桌子上放着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特产。这样的父亲终于要离开日本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以美国为据点比较方便。”

“为什么要在三天之内呐？”

“机票还可以勉强安排。”

“你只是忘了和我商量，其实早就定好时间了吧。”

“世界上有的人能在几分钟内做出更重要的决定。和他们相比这不是很轻松吗？”

“三天后可能不在日本的高中生会那么得天独厚吗？”

父亲一边取下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一边说着，这个拍得真好啊。不愧是我，天才，自我陶醉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是在海外拍摄的，在海边的海龟旁边，肤色各不相同的少年少女们躺着露出笑容的照片。我想把它烧掉。

这不是第一次被父亲折腾，但这次有点异常。

“我不会说英语。”

“靠手势和简单的单词总会有办法的。那你要留在日本吗？”

“这种情况下会怎么样？”

“顺着认识的人进行沟通，寻找能照顾你的地方。有几个候补。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找住的地方，但是不好支援房租。而且我也会很寂寞。需要靠打工赚钱啊。”

如果能给我一台拥有大量内存的照相机的话，大概可以抵几个月的房租。但是因为我不是小孩子，所以不能说那样强行的话。也不会失声尖叫。如果是在这种父亲附近被扶养长大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成长为达观的人。

“如果靠你找的话，就得离开现在就读的高中了？”

“应该会离开这条街吧。也有可能是在别的县。”

虽然不会叫出来，但还是会叹气。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别这么瞪我。大概，二年级之后你就没上高中了吧。”

“我去了。”

“你说谎，你只是穿着制服随便转来转去。之前你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你看起来很老实，却是个不良少年呢。”

“是谁看着长大的？”

虽然竭尽全力地讽刺，但立场很弱。明明因为工作而四处奔走，以为对儿子不感兴趣，却做出了一直看在眼里周全的发言。

我望着缠在自己左脚踝上的绷带。把高中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的是田径，现在那个唯一的线也断了。现在还能想起医生对我说暂时放弃吧的脸和声音。

“拆线做完了，伤口也愈合了吧。那个绷带打算缠到什么时候。那个，是那个年纪吗？是不是很帅？这样的感觉吗？要不拍张照片吧。”

“你很烦诶。”

明明说了住手，却拍了下来。在狭窄的房间里亮起的闪光灯让我眼花缭乱。我怕爸爸下一刻就要离开已经不在那里。视线恢复，父亲依旧在那里收拾行李。

“是啊。不管选择哪一个，只要将其当作是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好了。如果因为离校休息，到现在还很尴尬回不去的话，换个地方就好了。没有肩并肩的朋友，也没有手牵手的女朋友吧？”

虽然有一千件想说的事，但全部都一起咽了下去。不管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架子上，煽动着，我都不会像小孩子一样胡闹。取而代之的是目瞪口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为什么能和这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呢，这真是个谜。我早该打听一下其中秘诀。

“虽说要搬家，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这里。在此期间好好考虑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以后要追着来伊利诺伊的话，到时我会安排机票的。”

“我要留下。”

我回答道。

“留在日本。寻找寄宿地的事就拜托你了。根据你的忠告，试着将各种各样的东西重置。顺便说一下，下次见面的时候，也许会忘记你的脸，所以就是这样的打算。”

父亲收拾行李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是讥讽话起作用了，回头看我，露出真的很感动的样子回答了我。

“好啊，没用三天就决定好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等注意到的时候，父亲的照片被一个劲地撕破了。甩掉抱着腿哭着恳求的父亲，充分地消除了忧愁。海龟和少年少女们在空中飞舞。

解开绷带后，手术结束后的伤口就会暴露出来。只有那里有着被切开的形状，皮肤的颜色也变白了。虽然抚摸也已经没有疼痛，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根本不想让其进入视野。过去至今仍毫不褪色地刻在身上。

高中一年级的冬天，竞争正式选手位置上的部内长跑。学校周边有起伏的坡道被编入了路线，5公里的长跑。

当天状态比任何时候都好，我在前辈们跑的第一组中。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跑的话，肯定会成为正式选手。但是，面对着终点，我产生了纯粹的好奇心，想着自己能跑多快。然后好奇心变成了凶恶的野兽，露出了獠牙。

被坡道不经意的凹凸部分绊倒，从那里就没有记忆了。注意到的时候，被部员们包围着，在附近看到红灯亮着。跑道上流淌着的黑色液体块是自己的血。

“暂时跑不了了，很遗憾。”

做完脚踝手术后，医生淡淡地告诉我。就像这样用最温柔的语调，对人体的部位进行解说以及用专业用语认真地说明了我再也不能回归长跑了。

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田径。因为自己有长跑的存在，所以不用害怕就能和同学们平等地说话，和谁都能融洽相处。出院后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自己原本一直坚持的田径比赛变得沉重，变成了痛苦的存在。每个人都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部员跟我打招呼说在等你回来，我才知道很惨。每次要移动教室上课走在旁边的同学们特意配合我的步伐时，我都会尖叫起来。

到了二年级，发觉的时候已经不去学校了。为了填补不上学的时间，我想增加兴趣爱好。想到就进行尝试，但都没坚持下来。对电影、漫画、动画、小说有点了解。回想起来，在小学生的时候遇到长跑之前，也有接触棒球、足球等各种运动的时期。如果沉迷的话会显示出集中力，但大部分都感到厌烦就停止了。

虽然绝对不会告诉父亲，但也试着接触过照相机。只不过不是父亲使用的真正的单反相机，买了及时相机在街上边走边拍。就连限定数的二十七张都没用完，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就停止了。

父亲曾任性地说，要是有复位的机会。卷回去该多好啊。要是能回到被小小的凹凸绊倒的那几秒前，自己什么都做。但那是做不到的。这样的妄想只能在虚构中实现。到了高中二年级，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世界充斥着蛮不讲理。

那天晚上，一个像傻瓜一样不讲理的家伙敲响房门，看了他一眼。

“葵，你搬家的地方已经定下来了。是邻县一个叫色子市的沿海城市。我认识一个经营潜水店的老板，说店二楼有一个空房间可以住。”

父亲在谈话的同时把文件递过来。这是转校申请和转校学校发行的小册子。好像已经决定要上的高中了。

“你有认识的潜水店老板吗。”

“是在夏威夷遇到的。有很长时间的来往。虽然店主是美国人，但却是日裔，日语也很流利。这方面就放心吧。如果硬要说的话——”

“硬要说的话？”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全部弄清楚的话就没意思了。总之，我祈祷你的新船能开花结果。哦，现在的船不是很好吧？因为是海边的城市，所以和开船的感觉很好。噢。”

那是一张想将其沉入海底的笑容。察觉到我的不高兴，父亲赶紧把门关上。

总之，就这样决定了目的地，我也终于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顺便说一下，父亲两天后已经不在家了。

从壁橱里拉出手提箱，打开。把必要的衣服和读了一半的书放进去。

突然，捡起掉在附近的绷带。更换的绷带和胶带在床边的桌子里还有很多。

烦恼要不要带去，结果全部被扔进了垃圾箱。

即使下了车站，海风也不会马上吹来。简朴的巴士和低矮的建筑物排列在一起，剩下的电线填满了天空。

回头看车站的招牌。《色子海岸站》。招牌边上则有波浪、沙滩和遮阳伞的插图。是目的车站没错。波浪、沙滩、遮阳伞，现在都没有进入视野。

拿出智能手机，来电和留言各有一件。是来自田径部的朋友河濑。一年级的时候也是同班同学，因为这种情谊关系变好了。他是短跑选手，虽然项目不同，但在部员中也是最亲近的。我连河濑也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退学，来到了这个沿海城市。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信，结果决定停止，以目的地为目标。把告诉我的地址输入地图应用程序，发现寄居地只需要步行12分钟左右就能到达。潜水店“hale”是寄居地的名字，在地图上，沿着海岸的街道过去就能看到那家店。也就是说，首先以海岸为目标就好了。

去海边的路线也很简单。从车站延伸出来的一条街，沿着道路一直前进。仅此而已。也可以根据导航乘坐巴士，但还是决定步行过去。我想知道今后自己生活的地方的氛围。而且大件行李是先送来的，今天身上只有一个轻便的背包。

街道变成了商业街。隔着车道的对面商店鳞次栉比，显得有些热闹。等间隔设置在路灯上的扬声器发出开裂的声音，播放着南国风格的BGM。侧耳倾听时，被当地的行驶声把音乐淹没。

有几家挂着救生圈的店，向其中一个看去，泳衣、滑板、沙滩球、潜水蛙蹼等海水浴用品填满了店内。与其说是当地人使用，不如说是为了在季节中到访的游客而开设的店。虽然现在还是六月，但是开店的地方很多。

这是一条充分吸收了时间、灰尘和锈迹的商业街。如果对各种各样的部分闭上眼睛，也许能表现出浓烈兴趣。在林立的商店中，也有外面很明显是最近全新装修的蜂蜜专卖店和面包专卖店。这里反而有当地人使用的气氛。

商店街中断，相当于大马路。离海岸正好还有一半的距离。过了红绿灯，不折不饶地继续往前走着，景色变成了住宅区。家里的庭院里长着椰子树，出现了个人经营的冲浪店，一点点散发着大海气息的东西在增加。

擦肩而过的几个人穿着潜水服和凉鞋走着。也有晒得漆黑的男性光着上半身，抱着冲浪板走路的样子。大概是从社团活动回来了吧，也有穿着制服走路的高中生男女。和事先交给我的小册子上刊登的制服设计很相似。我从明天开始上的高中，也许也在附近。

“潜水店‘hale’。这应该怎么读？哈雷？”

一边盯着手边的智能手机一边前进，发现柏油路上开始夹杂沙子。停下来环顾四周，也有其他积着沙子的地方。是被海风搬运积蓄起来的吗。

拐过平缓的弯道，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道路前方的景色与以往明显不同。就连看天空的方式都不一样。虽然在前往海岸线的道路上看不到全貌，但很快就知道那边有大海。

再往前走，海风的味道终于扑鼻而来。周围的道路边上全是沙子。从某个民宅传来了防晒霜的甜香。

穿过海岸线道路下面设置的短隧道。脚下早已变成了沙滩。就像从黑暗狭窄的道路上一口气解放出来一样，不久大海就展现在眼前。

“……哦哦。”

像是不懂欢闹方式的笨拙的孩子一样，发出了奇怪的感叹。只有沙滩和反射阳光的海面，一味地填满了视野。波涛汹涌的声音，从脸颊旁拂过的海风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在背后海岸线的道路上车辆行驶的声音。空气、空间明显不同于居住的市中心。

这是时隔几年看海了呢。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和朋友及其家人一起去玩之后。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所以让人觉得映入眼帘的东西都很新鲜。

太阳以让人怀疑现在是不是六月的亮度照射过来。稍微抬头一看，就像被开着闪光灯的相机拍照一样，视野白蒙蒙一片。

沿着潜水店“hale”的某个方向走在沙滩上。也许是因为还没到季节，即使是星期天人也很稀少。跑步的男性从身旁经过。遛狗的女人悠闲地走着。小学生们一边说着好冷，一边穿着泳衣跳进海里玩耍。今后会建海之家吗？有几个地方只完成了骨架的基础。

“要住在这里吗？”

突然发出声音。心情不错。

我发现潜水店“hale”是在靠近海岸边的地方。从地图所示的方向看，从沙滩走上楼梯，沿着海岸线前进的前方，有一座像小对冲一样的建筑物。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带有水色三角屋顶的二层建筑，从现在站着的沙滩上都能看到写有“潜水店”的招牌。也许是为了避开海风，只有面向大海的部分种了几棵椰子树。

距离事先告诉潜水店老板的到达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左右。我决定提前五分钟就可以于是去海边散步。

穿过潜水店，就这样走向海岸边。沙子的颜色渐渐变黑，硬度增加，不久就到了岩场。靠海的岩石之一，形状像坐着的猫。在心中随意命名为猫岩。一边避开隆起的岩石，一边沿着仅存的沙子的空间前进。

岩石像是有意志似的，像增殖一样向海岸线延伸。终于变成墙壁挡住了。

我想这是终点吧，刚要返回的时候，发现岩壁上有一个微小的缝隙。是可以一个人正好能穿过的缝隙。在里面看到了崭新的沙滩，不由得被吸引了过来。

身体沿着岩壁，穿过缝隙。因为背包卡住了，途中被困。于是返回了一次，就像在满员电车里做的那样，把背包重新抱在前面。再次挑战，这次则刚好穿过岩石和岩石的缝隙。

蔓延开来的是非常小的海岸。

比想象中还要安静，没有波浪的平静的地方。要是有四、五个人，拿着椅子坐在沙滩上的话，这个小海滩的空间一眨眼就会被填满。岩石场隐藏的秘密沙滩。我本能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我决定在这里度过直到约定的时间。把附近的岩石用来代替椅子坐下。海风舒适地抚摸着脸颊。在隔着大海的对面，看到了耸立着山的陆地。

看了一阵从那里展开的景象之后，视线落在手边的背包上。就在为了读书而打开探索里面的时候。

哗啦哗啦地从海里传来了什么东西跳跃的声音。

以为是鱼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看到。

当我把视线转向背包时，水面再次大幅摇晃。哇，这次又发出了更大的响声。

出现的是人。

黑色短发的女孩子。

太过突然，从背包里找到的文库本都不由得掉了下来。没能捡起，我被从海里浮上来的女子束缚住了。

他摘下呼吸调节器和口罩，露出了脸。脸上浮现出像是和谁谈笑的笑容。

女子身穿黑色紧身衣。在来海边的路上，在街上也看到过一个穿着同样衣服的男性。估计这是潜水用的紧身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的场景就变成完全武装的外星人降落在地球上了。

宇宙少女，将穿着背负装备的背心一起放下。我知道背着的是气瓶。果然好像是在潜水。

来到岸边，把装着气瓶的背心放在那里。我听见她在哼歌。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样子。

就这样坐着，潜水女子把两脚上的粉红色潜水蛙蹼取下来。赤脚裸露在破碎的波浪中，接着灵巧地把手伸向紧身衣背上的拉链，就这样拉下。

晒黑了的小麦色肌肤和此后雪白的游泳衣露出。肩膀上因为泳衣的袋子部分导致晒黑不完全，只有那里变成了白色的线。

像脱皮一样把紧身衣上半身的部分脱下，女生站起来。闭上眼睛，露出舒服地表情把脸转向大海。被淋湿的她的头发，像被看不见的手抚摸一样，微微地摇晃着。

落在脚下的文库本，已经被海风吹到的沙子埋了一半左右。但是我到现在还不能从皮肤呈小麦色的女子身上移开视线。

抱着器材，女子开始走路。以岩场的缝隙为目标，边自言自语边靠近这里。

“果然solo是最棒的！这个时间潮水的流动也很平静，透明度也很高。最近再来一次吧。或者说明天就再来吧。不喜欢也要去学校吗……。放学后帮店里干完，然后再来这边潜入，趁着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再来吧。诶诶。”

在目光相遇的瞬间，女子喊了起来。在这段距离之前，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女子就这样凝固了。

“有、人？为什么在这里？明明是秘密基地……”

“不，对不起。”

看来这里是她的占有地。是比我更早发现这里，一直利用这里的当地人吧。就像自己房间里有人一样，她如此惊讶的反应也不无道理。

她凝视着我。眼睛和眼睛对上。是很少见的颜色的眼睛。带白色的蓝色。和海面以及天空中的蓝色都有所不同。

“……难道你是游客吗？”她战战兢兢地问道。

“现在正在观光中，从今天开始打算住在这附近。”

哇！晒黑的女子又喊了起来。放下拿着的器材，迅速地靠近这里。不由得做出防范的姿势，我把抱着的背包拉到胸前。

女子抓住我的双手。背包扑通一声掉在脚下。被湿手抓住，水分被单方面地压住。海水的气味也扑鼻而来。到刚才为止，这个孩子真的在海里呢。

“你叫什么名字？年龄？”

“嗯，行足葵。17”

“一样。我也17岁了。因为是同龄人的缘分，所以有个请求！”

紧紧握住手的力量变强了。前倾，脸更靠近坐在岩石上的我。如果疏忽大意的话，就会被那特殊颜色的眼睛吸引。别过视线，就遇到了白色的泳衣和不自觉制作的胸谷之间。是更强的吸引。我已经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了。

“有点近。”

“如果被发现单独潜水的话，我会被妈妈骂的。所以希望你不要说出来。”

“好的好的我答应了，因为很近，所以希望你先离开。”

“不仅是妈妈，被附近的人发现也很糟糕。马上就会传开的。所以请忘记在这里看到的所有东西。”

“说不通！耳朵里塞满了海水嘛！”

女子终于清醒过来，放开我的手保持距离。可以错过视线，喘口气了。心脏很吵。连波浪的声音都没有时间聆听。调整呼吸，我正要回答的时候，看到她正抱着气瓶。

“我知道情况了。所以说你一个人潜水被发现很不妙。”

“嗯。”

“我不知道这是多么糟糕的事情，但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就会沉默下去。我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谢谢你。“

女子激动地双手合十，把拿着的气瓶掉在那里。

“果然和你一说就能理解！不愧是同龄人。是葵吧？欢迎来到色子市。这里是个好地方哦。”

“嗯，我想问一下，你刚才是想打我吗？”

“我没有。”

“你没有这想法你拿着那个气瓶干什么？”

“没有，完全没有。”

“之前想把它举起挥过来吧？你是不是想这样抹去记忆？”

“欢迎来到色子市！”

张开双手，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欢迎着。不要被欺骗。而且也明白了不要扯上关系比较好。

抱着器材，女子朝着岩场的缝隙走去。在我背着背包需要很辛苦才能通过的空间里灵巧地前进，一眨眼就消失了。抱着那么多行李，是怎么脱离的呢。

“啊，忘了说了。”

“哇”

刚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女子从岩石的缝隙中回来露出脸。一边对因吃惊吓了一跳的我笑着，一边说道。

“我的名字叫奈亚。请多关照。基本上我都在海里，下次如果再见面的话，我会向你道谢的。附近有好吃的炸肉饼店，我请客。”

“哇，知道了。”

“有机会我们再在海边见面吧。拜拜。”

说完，自称是奈亚的女子离开了。

望着被她抓住的手。还有点湿。被海淋湿的黑发。晒成小麦色的皮肤。独特的蓝眼睛。一切都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即使再也见不到你，也暂时无法忘怀。

然后仅仅十分钟后就再会了。

上楼梯，走到海岸线的人行道上。前进的前方出现了用砂砾铺成的停车场，以坐落在那里的潜水店为目标。靠近的时候，看到建筑物旁边好像有一艘小型的船。船体的涂装已经剥落了，可以看出好几年没有浸入海里了。是为了什么而放置的呢。

虽然不像放在旁边的船那样，但是潜水店的外部装修到处都是白色的涂装。柱子上固定木材的螺栓也生锈了。

拉开两扇门，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走进店内。其中有一台电风扇在天花板上转动。为了填补墙壁，贴着潜水和冲浪的客人们的照片。也有几张明显不是在这里的海里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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